今天,我站在街道这头.霓彩跃然,却让我心慌;

或许明天,我蜷在街道那头.霓彩依旧跃然,但我已趋平静...

 

从恶梦中惊醒,耳塞里还播放着音乐,凄厉哀婉.我拉下耳塞,披上外套,独立在七楼的走廊.夜,蜷缩着,黑得像个无底洞.而我,就如同洞口壁的岩石,脆弱的,却牢牢抓着.我会幻想自己是只游荡的黑蝙蝠.或许那样,我才不会惧怕夜,甚至会爱上夜的黑.可事实上我不是.于是,很自然地被挤出了爱上黑的特殊行列,然后留在原地,继续怕黑.

 

我常对着镜子梳头发,堆笑容,扮鬼脸.然后一字一顿地说,或许我还是个孩子,或许.镜子一直很友好,接纳着我的愚蠢,无怨言的.可看着镜中狼狈的自己,我笑了,然后沉默了,再然后哭了.世界在变,我不幸被打琢成无奈,之后裹上一层虚伪.我不相信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,也不知道自己下了怎样的功夫与最厌恶的人保持最亲密的关系.就这样,我应流在无法进退的罅隙中残存下来.

 

我会在有限的时间给自己做无限的安排.例如替自己量一个未造的坟墓.因此,常被人说成偏激.我讨厌偏激这个词,这会让我把它与政客联系起来,就像我讨厌政客,讨厌蜡制的端庄相貌,讨厌风度翩翩下的丑恶.

 

在灯火通明中直来直往,已习惯了商贩的歇斯底里和情人的卿卿我我,而我与这闹区的所有格格不入.偶尔有乞丐直面走来,我会心怀怜悯地说我没带零钱,然后绕开他们,继续走.我想,如果我是一个乞丐,人们也会同样对我,同样心怀怜悯地说我没带零钱,然后绕开我继续走.也或许会有人捂住鼻子,迅速跑开。而我只能窝在没人的角落咒骂上帝的不公.想,纵使有耶酥几近虔诚的祈祷,可他背地里依旧貌合神离地狞笑.然后,我死于丧失自尊的卑劣中.

 

我总是有离家的冲动,带着简单的行李,在一个陌生的地方.哪怕住只能放一张床的房,赚一个只有两块面包的钱,也心满意足.这样,我就不必在高压下心怀忐忑,在责骂中匍匐而行.否则,身子直了,灵魂也曲了.

 

童年是经历悲凉,凄惨,背弃的煎熬后,唯一完整地存留在记忆中的珍藏.它是陈列在橱窗中的芭比娃娃,塞藏在裤兜里的关东糖,张贴在灰白墙上的大红奖状,紧凑在耳边的悄悄话.可如今,这些早已成了邻家孩子的拥有.本应眷怀的快乐,已不适时地献给了悲苦.而我只能试度悲伤地想念过去,因为无法意料到捐弃了尘世的所有后无思的睡眠里回做怎样的梦.有人说,梦是懒散人脑中的妄想.或许我有妄想症,意图把所有可望而不可及的美好揽入梦中.可美好太多,总会因得多血症而死亡.于是,我落入恶梦.我不知道,在一个看似可贵的生命从刻意开始到无意结束的的荒谬过程中,除了对记忆的保留,对痛苦的逃避,对欲望的放纵和对自由的希冀,还剩下些什么呢?

 

我从经典童话中走出,确信那儿已不再属于我.假设显示是个圈,毕竟我立处于圆周的某一点,并沿线辗转着,付出的只在反复与泣歌中消逝.我只得在圆上找缺口,在芒惘中找出路.并永远,寻找着,不停歇...

 

夜已泛白,异常宁谧.空灵中悬垂着一种未知,隐匿着一种美好.一切才刚刚开始,我抬头看着窗外.

灰蒙蒙的黎明对着暗夜微笑.如同在说:今早的太阳不再散放昨日的光,可它依旧是昨天的太阳.

 

(这大概是3.4年前俯在高中的课桌上写的,那时很爱看着窗外走神,却什么也不想.现在留下它,只是一段回忆吧.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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